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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今日讯!从网剧到话剧:复刻流畅,独特未及

2023-06-05 15:08:27北京青年报

三年前的那个夏天,网剧《隐秘的角落》的风靡让原著《坏小孩》的故事成为“一桩事先张扬的谋杀案”。它不仅靠高传播度的台词、细思极恐的细节令观众津津乐道,也持续吸引着创作者前赴后继:比如2021年问世的音乐剧《隐秘的角落》,比如最近上演的话剧《坏小孩》。

剧集:给故事足够的生长空间


(相关资料图)

今年,也正是小说《坏小孩》诞生十周年。原著作者紫金陈曾说,这不是一部献给儿童的作品,而是致敬每一个曾经被伤害的成年人。它能够勾连许多人的过往,又探讨关于未来的可能。

小说的成功又或许与故事提供的奇观有关。三个孩子撞见谋杀,命运的轨迹由此被改变。天真无邪的孩童与骇人听闻的凶案相遇,手无寸铁的少年与工于心计的大人博弈,看似温文尔雅的教师竟是凶手,外表稚嫩可爱的孩子布下陷阱与阴谋,匪夷所思又环环相扣。

更重要的则是故事最终的指向。在小说中,作者没有设计悬念,一开始就让张东升原形毕露,真正的看点不在悬疑,而在人性。

这也同样是网剧《隐秘的角落》引人入胜并余味悠长的原因。剧集开场不久,张东升将岳父母推下山崖的恶行便暴露在阳光下,悬而未决的人物命运替代案件本身,成为真正等待揭晓的谜团。人们随着故事的脚步,想看这张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此刻扇动的翅膀将卷起怎样的风暴。最终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巧合不过是导火索,在复杂幽微的内心深处,恶之花的种子早已种下。

在12集、10小时的体量里,网剧《隐秘的角落》选择将这个记录在日记中的故事和人物偶然又必然的命运,还原到一座滨海小城夏日的市井生活里。隐秘的角落,藏在内心深处,也藏在街巷拐角、屋顶天台和破旧的渔船中。

在小说里,紫金陈把故事设定在夏天发生,但气候和城市并未过多参与叙事。而在剧中,夏天和广东湛江的老城区则成为剧情落地的重要环境。在导演辛爽看来,围绕三个孩子展开的故事和夏天特别搭,阳光越足的地方,也是阴影越多的地方,景和情、物和人,在反差中有了连接。

剧中人生活的小镇,棕色、暗红色、灰白色的老房子斑驳错落,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味道,黏稠、潮湿、闷热,破败老旧的房子逼仄昏暗,人们吃着肠粉、馄饨、糖水,说一口颇有距离感的广东话……这些可触可感的情境,赋予故事生活的质感,也是承载命运车轮滾滾向前的土地。画卷缓缓展开,观众清晰地看到剧中人是何以从寻常走向无常,于日复一日的波澜不惊中激起浪花翻涌。

营造氛围,正是剧集的优势。大量的细节与停顿、闲笔和隐喻,给情绪的生长、关系的纠葛以空间,让故事立体丰满的同时,也进一步开掘着人性的迂回曲折和深不可测。

话剧:主干上做点缀

而走上舞台,面对有限的时间和空间,话剧《坏小孩》注定要面对两个问题:一是如何浓缩原著内容,在取舍中找到平衡;二是如何给一个“著名的故事”开掘新意,达成独特表达。

创作者给出的解法,是在回归情节主干的基础上做点缀。

话剧《坏小孩》还原了原著中人物的名字和身份,三个小孩是朱朝阳、普普和丁浩,严良则是大学数学教授、警队的顾问,张东升不仅是一名数学老师,还是严良的学生。由此,朱朝阳、张东升、严良这三个数学天才构成了一个三角。对朱朝阳而言,严良和张东升都可能是他的未来。如何走、成为谁,是命运给出的一道选择题。

从小说到网剧再到话剧,《坏小孩》的故事都在让读者和观众做选择——选择要相信何种结局,认为什么才是真相。在话剧新增的“梦境真相”中,丁浩、普普、朱朝阳和张东升的心路历程与前尘往事以故事接龙游戏的方式一一道来。

张东升的故事里,他本是一只高贵的白鹤,因为爱上了乌鸦,而甘于拔掉洁白的羽毛,粘上黑色的羽毛,最终却变得不伦不类——既回不去鹤群,也成不了乌鸦。白鹤与乌鸦之喻,以寓言般的基调巧妙地处理了他的杀人动机和堕落过程,也成为其心理的外化:尽管手染鲜血,但他依然认为自己是无辜的,是受害者,一切都不是作恶而是自卫,不是暴行而是复仇——这也可以被看作整个故事的另一个模样,又一种真相。

改编:流畅的复刻,更“坏”的小孩

相较于网剧浓厚的生活质感,话剧《坏小孩》的舞台营造则更具象征感。一块块冰屏搭建起一座可以360度旋转的“心理魔方”,十余个高低起伏的平台形成多个大小不同的空间,实现室内外场景切换,也让现实时空和心理时空得以同时展现。多媒体投射的图像,时而是游乐场的旋转木马,时而是房间的墙面,时而又是梦中的树林、毫无辨识度的街道。它们变幻多端,仿佛提醒着眼前只是虚构的故事;可它们又细致具象,好似来自身边,如同另一种暗语,诉说着这个看似离奇的故事可能就发生在任何一个角落。

话剧对原著“抓大放小”的剪裁,相对完整地还原了事件全貌,观众看到了比网剧中更“坏”的三个小孩。或许是参考了网剧的角色选择,话剧《坏小孩》中的三个孩子与网剧中的三名小演员有着格外近似的造型、声线和气质。但改编到底不是复刻,流畅地讲完一个故事只是第一步,过快的节奏、极少的停顿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细腻的心理刻画和形象塑造,让人物转变过程和动机铺垫显得有些单薄。

故事接龙游戏设置的妙处,正在于言约旨远,让观众品得出弦外之音,触得到复杂内心。但对于一部号称“披着悬疑剧外衣的心理剧”而言,这样的“昙花一现”显然不够过瘾。毕竟,《坏小孩》描摹的人性之所以令人心惊惶然,正由于那些见不得光的欲望、辗转反侧的拉扯、善恶不休的缠斗遍布其间,直白赤裸,不容忽略。

结尾,白衣黑裤的张东升和朱朝阳相对而立,镜像般出现在舞台上,如同再次走入梦境。最终,朱朝阳一脸无辜地望向观众,屏幕全部熄灭,强烈的逆光射来,空旷的舞台如同一片废墟。

一切戛然而止。“朝阳东升”,他们是彼此的昨天和明天。

黑暗童话,荒诞寓言。这一刻,《坏小孩》将两种气质集中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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